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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起腦殘的第五十四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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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起腦殘的第五十四天

顧子言很久都沒有回神。

謝異書感受到他心跳的頻率太高了, 支起身,生怕自己給他壓出個好歹:“你心口是不是還是難受?我現在去找鄒廊,你躺著別動啊。”

顧子言輕易地制止了他的動作。

燈光在顧子言眼底投下一片睫影, 他神容恍惚:“不難受。倒是殿下身上的傷, 還沒處理。”

謝異書稍楞。

他現在虛虛地趴在顧子言身上,長發正好垂在顧子言頸側和肩頭, 顧子言的視線很輕易地穿過他松散的衣衫, 看見了他胸前細密的傷口。

謝異書很快意識到這一點,猛地想坐起, 顧子言趁勢拽住了他的衣襟, 輕飄飄地被他帶了起來,頭不受控制地抵在謝異書肩頭, 呼吸略微困難。

“你幹什麽?”謝異書真是見不得他作妖,揪開顧子言的爪子:“躺回去。”

顧子言不動, 勾開床頭的櫃子,側過身在一堆瓶瓶罐罐裏翻找出一盒膏藥:“臣給殿下上藥。”

“我自己來就行。”謝異書伸手要接過藥罐, 顧子言略一翻手,躲了過去,在謝異書困惑的眸子裏,他扯開了謝異書的腰帶:“臣來伺候殿下。”

衣衫輕輕一鉤便散開,寒涼的空氣和肌膚接觸的那一刻, 顧子言俯身,謝異書被迫往後仰,後腦勺即將磕上床頭時,顧子言的手替他墊了一下。

這下挨得更近了。

顧子言身上的那股沈澱出來的藥香前所未有地濃郁起來, 謝異書面頰微燙,口幹舌燥道:“你身上這氣味, 真的不是,不是信香嗎?”

顧子言撥開了長發,露出一段脆弱蒼白的脖頸:“臣其實也不太清楚,殿下要不靠近聞聞?”

他身上的衣衫松垮,凹凸有致的鎖骨若隱若現,謝異書有些呆滯地盯著那裸露在外的一大片風光,沒忍住咬了一下舌尖,啞聲道:“這,這是可以的嗎?”

“只要殿下想,就可以。”

……謝異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。

仿佛喪失了理智似的,牙齒沒入肌膚的那一刻,顧子言的手探上了他的腰腹。

乳白色的膏藥被抹上胸口,謝異書一陣瑟縮,悶悶地哼了一聲,咬顧子言的力道更緊了。

“你隨便抹抹就得了,別亂揉……唔。”

胸口被無意剮蹭了一下,謝異書頭皮一緊,猛地抓住了顧子言的手,僵持了片刻,他著急忙慌地去系自己的腰帶:“好了好了,不抹了,你勁兒好大,疼,疼死了都。”

謝異書額頭微微冒汗,對自己發出的奇怪呻/吟和反應感到難以置信,但顧子言的手指蹭上去的一瞬間,他確實……

耳垂紅得像要出血,謝異書系腰帶的手被人鉗住了,顧子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,大掌虛虛握住了謝異書的大腿:“弄疼殿下了?那臣再輕點,腿上還有傷。”

顧子言的手覆上來的瞬間,謝異書腿根頓時發燙。

燙意蔓延……他覺得他好像不幹凈了。

不,這哪裏是不幹凈,這簡直是恬不知恥。

顧子言看起來什麽也沒發現,眉目坦蕩,一副簡簡單單關心他傷口的樣子,謝異書低著頭,萬分虧心地不敢看顧子言,生怕從自己眼珠子裏溢出一些不該有的情/欲,底氣甚虛地道:“小傷,小傷,睡一覺就好了,擦藥什麽的,小題大做。”

他想不動聲色地把腿挪開,顧子言卻直接把手覆了上來:“是不是小傷,得看看才知道。”

謝異書呼吸滯住,欲哭無淚地抓住顧子言的手,吞吞吐吐道:“真,真的算了。”

顧子言固執地看著他,在謝異書強硬的堅持下,驀地收回了手:“既然如此,那臣明日也不喝藥了。”

謝異書一楞:“?你說什麽渾話呢?”

顧子言頂著一張知分寸的臉,操著一口懂進退的嗓音,理直氣壯道:“藥苦,不想喝。”

……

“你還敢拿苦肉計威脅本王了是吧?”謝異書咬牙切齒,正要說顧子言這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,顧子言喉結一滾,唇角溢出一抹鮮紅。

這種情況近來常常出現,沈奕也給備了藥,謝異書動作熟練地扶他躺下,連忙去拿床頭的藥瓶,把藥丸餵到顧子言嘴邊:“吃藥。”

顧子言懨懨地靠在床頭,雪白的絹帕已經暈開一小灘血漬,他捂著嘴側開頭,烏黑稠麗的長發遮住了面容。

“你來真的?”謝異書動手就要去掰他下巴,長發拂過,顧子言躲開他的手,順勢倚著床頭往下滑。

他體內還在出血,哪裏能躺,這一躺就躺出了事,斷斷續續地咳嗽,謝異書連忙把人撈起來,顧子言的頭發被血粘連,貼在鎖骨和下頜,指縫間的血跡緩緩往外滲。

謝異書心裏什麽齷齪心思也沒了,心急如焚地掰開他的手,妥協道:“行,算你狠,你愛上藥就上,隨便你上還不行嗎?”

顧子言估計是被血嗆住了,咳得越發厲害,謝異書把藥丸囫圇塞進他嘴裏,捂住了顧子言的嘴:“不準咳了,快點吞下去。”

懷裏的人脊背劇烈起伏了片刻,謝異書不讓他咳,他便忍得喉嚨發癢,眼裏都洇出了一層生理性淚水,幾度幹嘔也沒再咳。

謝異書興師問罪的心統統散了,看顧子言難受得緊,他只能動手去摸他的頭發,不饒人道:“活該,自作自受。”

但直到顧子言重新平覆了呼吸,謝異書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。

召來門外守夜的小廝,收拾幹凈一片狼藉,已經是一炷香之後。

距離天亮也不差多久了,謝異書不想再和他鬧,他算是看明白了,顧子言這個毫無分寸的,或許哪天謝異書不順他的心意,他真的能以死相逼。

不過好在,經過方才那麽一遭,謝異書那些見不得人的反應也已經消退了,他十分坦蕩地看向坐在一邊的顧子言,惡聲惡氣道:“滾去睡覺,我自己上藥。”

顧子言的精氣神看起來已經到極限了,但還是找死似的,把桌上的藥膏擰開:“臣要親眼看著。”

謝異書不是個百依百順的主兒,即使讓步,也必須讓得有骨氣。

他動作誇張地搶過顧子言手裏的藥膏,鉆進了錦被裏,把自己遮得密不透風。

儼然是一副就不讓你看的架勢。

床上的一團被子拱來拱去,顧子言坐在原地,等了片刻,他將外套留在了椅背上,起身緩緩朝床榻而去。

謝異書塗好藥膏,正準備穿褲子,突然聽見了一聲悶咳。

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探出頭,見顧子言只穿著單衣蜷縮在床沿,差點沒忍住一腳把顧子言從床上踹下去。

當然,還是忍住了:“你沒長嘴嗎?把衣服脫了幹什麽?滾過來。”

顧子言支起身,除了一頭黑發,其餘地方都透著蒼白,謝異書把人卷進被子裏時,能感受到他還在發抖。

被凍得瑟瑟發抖的丞相大人一個勁朝殿下懷裏鉆,嗓音虛弱地反駁道:“衣服臟了,只有一床被子,殿下又不想被臣看見……”

謝異書萬分無奈,張了張嘴,還是沒再罵他。

顧子言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圈住了他的腰,微涼的掌心貼在謝異書身上:“殿下的藥上好了嗎?”

謝異書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麽,他連忙用腳去勾自己的褲子,顧子言卻壓住了他的腳踝:“殿下,臣有點困了。”

他眼簾微擡,能看見顧子言高挺的鼻梁和鋒利的下頜,那鴉羽似的睫毛已經垂下,仿佛真的困得不行,吐息漸漸勻長。

謝異書知道他睡眠淺,直接僵在了顧子言懷裏,頭還枕在顧子言手上,他稍微擡起頭,想把顧子言的手挪開,那人立馬察覺到似的,把謝異書摟得更緊了。

腿更是猖狂地直接搭在了謝異書的腿上。

……

這姿勢已經十分危險,不能再進一步,謝異書沒再輕舉妄動,小心翼翼地調整好呼吸,也抱住了顧子言。

“還冷嗎?”

沒有回答。

謝異書聽著他的呼吸聲,心裏漸漸安定,但這安定沒持續多久,他腦子裏猛然冒出一個聲音。

這算什麽?

他的心思已經不幹凈了,還這樣和顧子言睡一張床,不是占人便宜還能是什麽?

更何況,要是他真的哪次沒忍住,擦槍走火把顧子言給辦了,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,顧子言再懷個他的孩子,豈不是和話本裏的夫憑子貴沒什麽兩樣?

這太齷齪了,靠孩子把人拴在身邊的這種行徑,謝異書不齒。

他盯著顧子言美到人神共憤的臉,思索了片刻,雖然很想把這人娶回去當王妃,更想做一些醬醬釀釀的事情,但還是忍住了。

強取豪奪什麽的,逸王殿下才看不上,他就要顧子言心甘情願地嫁給他。

反正顧子言身邊除了謝之重,也沒有別的比自己更優秀的男人了,他也不著急,慢慢來,等顧子言把病養好了再說。

要是這期間顧子言愛上了哪個男人,那就偷偷處理掉好了。

要是顧子言愛上了謝之重?

謝異書盯著顧子言的臉,略一沈吟,搖搖頭。

“配不上,根本配不上。”

除非顧子言眼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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